Tuesday, June 1, 2010

大千世界、三貓、1Q84-1

看網上經常追蹤的幾個博客,不知不覺間也有一段時間了。她們的博客給人(至少是給我)帶來了快樂,帶來了進入另一個空間的入口。在博客的文字和圖片裏,她們自己也在變化成長的。從剛開始注意到他們的博客,到現在,已經著實發生了不少事情。

從我開始關注的那個點開始,A的博客,起點是灰暗的,雖然那灰暗是淡薄的、不易察覺的。事實上,後來才明白,那是A的療傷期,前幾個月,她的弟弟(也可能是哥哥,但更像是弟弟)自殺了,沒有任何前兆的自殺了。A提到的關於這件事的細節不多,只是把自己包裹在五彩繽紛的花布、小植物、甜點、手工小物品、和生銹的物品之間,像個易碎的小花心一樣小心地療傷。但是現在,A的人生十分地有起色、愛上了簡愛的電影、出了書、出門遠行、住了典雅精致的小旅店、認識了許多朋友,每天都很多笑容。

B的博客,從我開始關注的那個點開始,就充滿了美麗的東西。B似乎每天都有充足的時間,收集各種美麗東西的網站、刊登各種美麗東西的圖片、抒發對這些東西的溢美之詞、看著那些美麗的東西:花卉、手工小製品、圖書、室内充滿創意的裝潢等無法贅述的物件,心情也十分好起來。突然有一天,B像毫無預警地摘下面具一般,把她的現實世界寫入了到目前爲止她所創造的虛擬的博客烏托邦,她的丈夫因停滯的經濟失業了,她不得不放棄目前當主婦的日子,開始考慮找一份工作糊口,他們的房子是貸款買的,如果交不出房貸,可能會被沒收。從她的話語中得知,原來B是個某种程度的購物狂,花很多的錢購買美麗的東西,而現在則不得不面臨現實的、毫不美麗的浪潮衝擊。她在博客仔細地反省,但是多年的任性也並非是一朝能改變的、還在一定程度上頑固地存在著。她找到了工作,經常抱怨著,但依然經常刊登從其他網站上找到的美麗的東西的圖片,但那從此多了一層面具般的味道。

大千世界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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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院經常出現的貓都有了名字。我養大的是Onyx,現在已經變得虎頭虎腦,似乎比它同齡的貓要強壯一些;有一只灰白相間的貓就取名叫“灰白”;還有一只以前並不起眼的黑貓,因爲實在沒發現有什麽特點,就心血來潮叫“芋頭”,因爲感覺有點愣愣的(不過或許大智若愚)。

其他還有些貓時不時出沒,穿著晚禮服的四蹄踏雪貓竟然有三只,我一直到前不久還以後只有兩只,但有一回三只同時出現,才嚇了一跳地發現有三只,他們實在太像了,以至於有兩只到現在也無法有效地分辨清楚,只能靠著鼻子兩旁白色毛髮的濃密稀疏來猜測。還有一只體型最大的黑貓,叫他“大熊”,因爲猛一看就像只小熊一樣。腦袋的形狀和Onyx很像,所以一度懷疑是否是Onyx的爸爸。

天氣熱了,貓們也變得比平時更懶洋洋的。Onyx最近養成了習慣,吃過貓糧或罐頭之後,就喜歡在小院子的石板地上、或者山茶樹下趴下來打盹兒,它會側躺著,小爪子伸兩伸,然後就放鬆柔軟的、茸茸的、開始有小肚子的身體,閉上眼睛養神,有時候還會前爪交互搭著,腦袋趴在爪子上,無論如何,總是呈現舒服的樣子。不過,即便表面看上去如此,Onyx從未放鬆過警惕,耳朵會像小雷達一樣,微微地向兩側動著,捕捉任何細小的、可能構成威脅的聲音。但是我依然感到欣慰,它願意在我的小石板地上打盹兒,無論如何都是一種信任的舉動。

灰白是只其貌不揚、性格開朗、嚴守好習慣的小母貓。灰白從剛搬過來的時候就開始來後院了,但那時候並沒有太注意她。她的膽子是後院的貓裏最大的,經常跳上廚房外的窗臺,窺探我們在爐子上煮什麽好吃的。灰白與衆不同的地方是,她嘴裏最前面的兩顆尖尖的牙齒沒有辦法好好地被舌頭包在嘴裏,永遠是露在外面的,這給予她一種兇惡的錯覺。記得有一次,她站在廚房窗臺上時,我仔細看她的毛髮,發現有個地方帶著血、結著痂,所以印象中就留下“這是只好斗、不好惹的小貓”。但是,灰白是第一只願意讓我摸它的貓,而且現在已經發展到經常會主動用頭頂頂我,用身體蹭蹭我表示親熱的地步。之所以說她是只嚴守好習慣的貓,是因爲灰白不愛吃人食(或者只是不愛吃Chinese food?),不過總之這是很好的,對貓的健康很好,Onyx就很貪人食。灰白有時候會一起和Onyx在地裏玩互相追捕、躲貓的遊戲,所以應該也不是年齡很大的貓。原本以爲灰白會和Onyx成一對兒的,但是有一天Onyx突然“帶了”一只小母貓來後院。

雖說是母貓,但只是猜測,仔細觀察,母貓的表情常常有種媚的感覺(灰白也有),而且似乎母貓都有種眼睛周圍畫了眼綫的感覺,很奇妙。那只小母貓也是黑色,身形很小,比壯壯的Onyx小了好幾圈,那天和Onyx前後一起出現在了院子裏,感覺上他們應該挺熟,大概是Onyx跟她說“我知道有家後院經常有好吃的,要不要來”之類的泡妞常用的炫耀的話,就怯怯地跟來了。Onyx讓她先吃,自己則懶懶地趴在她前面,眯著眼睛看著我,不知道是否比平時多了一分戒備,小母貓吃完後,跟Onyx對眼看了看,然後有點兇地“哈”了它兩下,大概是說“難吃死了,不許跟來”之類的,就自己先驕傲地跑開了,Onyx只好自己把剩下的吃掉,在院子裏打了一會兒盹兒,隨後也有些無精打采地從前院離開了。

芋頭是最沒有性格的貓,但是最近也較快地跟我親熱起來。他和Onyx和灰白都不算很親近,有點獨行的味道。不過芋頭知道“早起的鳥兒有蟲吃”的道理。別的貓都晚上來等飯吃,只有芋頭經常會早上來後院,只要一聽到廚房門開的聲音,他就常常溜達過來了,可憐巴巴地望著你,讓你沒法招架。最近他比較願意讓我摸一摸,或許是灰白告訴他,“只要讓那個女人摸兩下,就每天都有好吃的”之類的秘訣吧。不過我始終覺得芋頭是大智若愚的。用臉蹭植物葉子的時候尤其可愛。

它們是後院的一部分的三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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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上春樹早已成為一種社會現象。聞風而讀的人恐怕很多,但是真正為他的故事着迷的也不少。喜歡他的書的人各有各的理由。翻開1Q84的封面,注意到裏頁村上的新照片(以前很長一段時間,他一直用的是一張低頭看書,眼斂朝下,一手放在嘴側的照片,顯得像只探出小觸角的蝸牛),而這次的照片是兩手前臂舉起,手掌握著放在身前,很正式地注視著讀者,甚至還展露出和藹的笑容的諸如肖像照一般的照片。當時的第一感覺是,“啊,跑步果然是好東西,似乎讓五官都舒展開了,讓心也舒展開似的”那麽一種微妙感覺,總之是不錯的感覺。1Q84只讀完第一本,因此還不好說什麽,或許在讀完George Orwell的1984之前也無法真正說到點上,不過細數讀過的有限的幾本村上的書,似乎還是有那麽一種共同的東西在裏面的。

接觸的第一本是挪威的森林,我慶幸接觸的是這本,如果是其他,我沒有把握自己會對村上的書毫無條件的着迷。按照作者自己的話,這大概是最私人、與他的其他作品最不同的一本書,但這恐怕也是他的小説中比較容易能夠讀懂的書。森林(woods)是一個經常在他的書中出現的主題,森林似乎被形容成是有些可怕的、充滿未知的東西,但是在“世界盡頭”裏,那每天日復一日無起伏的世界盡頭,好像也是在森林當中的。村上的小説像抽象畫,在不知不覺間,前一秒還在描寫非常日常的、諸如在廚房炒個青菜、和女友做愛的細節之類的情節,下一刻就看到天上挂著兩個月亮、一塊破石頭開啓了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門之類驚天動地的事情,而且都是用平常的語氣來描寫。

讀村上的書是很玄的體驗,因此沒有辦法下“好吧,接下來的三個月就把村上春樹所有的書一口氣讀完”這樣的決心。而只能在讀完一個故事後,隔很久再拾起另一個故事。如果接連著讀,會產生頭腦錯亂、暈眩感,而必須讀一些特別世俗的、實體感的書,比如明清家具賞析、鬼吹燈、如何製作甜點之類,基本上,就是暫時避免讀日本作家的書,和暫時避免真正意義的小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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